“凯东，你冷静点。”
“我冷静的了吗？”胡凯东看着围在张澈周围的工作人员、其他主演，心态彻底崩了。你告诉我怎么冷静？
“那你继续，冷静完了告诉我。”王靖面无表情，心中想着，如果不是你擅作主张，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还不是你自取其辱？
王靖的话让胡凯东冷静了下来。
“现在冯导、编剧对张澈赞不绝口，又有顾怜的支持，你最好不要再动什么歪脑筋。”
胡凯东张了张嘴，无力的垂下手。
“不过你也不用生气。看你们的表现，好像张澈出的主意还不错？”
起止是不错，简直是妖孽，若不是亲眼所见，胡凯东也难以置信，可事实就在眼前。
“怎么说？”
“改完男主角还是你啊，你换个角度想。难不成冯导还能把你的镜头切掉，换上张澈？”
对啊。
我在气什么啊？
张澈这不是变相的帮了自己吗？
“再者而言，就算张澈把你换下。”王靖觉得以张澈的颜值和时代娱乐的背景，好像替换掉胡凯东并不难，“关键他有演技吗？”
经过经纪人这么一说，胡凯东一扫之前的颓废，精神满满，“对啊，我确实要感谢他。”
白痴。
王靖暗骂了句，你是该感谢人家，要不是张澈及时出现，估计你要被冯晓判死刑！
……
……
“你是出了口恶气，但你有没有想过，即便剧本改完了，对你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呢？别忘了男主角是胡凯东。”冯晓和洪宇的青睐？顾怜摇了摇头。
张澈哪里不知道剧本改完后，会让胡凯东的角色更有深度，但作为资深电影人，他只觉得好电影不该被一些不值一提的因素所埋没，更何况以顾怜的演技，胡凯东只会被压制。
而且谁说胡凯东....就稳操胜券了？
“你为什么喜欢演戏？”张澈转移了话题。
“演戏吗？”顾怜没有犹豫，眼神坚定，“我完全可以支配我所饰演的角色的人生。”
张澈一怔，顾怜的角度很独特，不是千篇一律的热爱艺术，也不是从小的梦想云云，张澈又注意到顾怜口中提到的两个词汇。
完全。
支配。
影后演技很有灵性，张澈不知道顾怜现在是不是在演戏，姑且算她真诚流露吧，同样为自由奔波的他，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顾怜的手，柔声道：“其实某些时候我也和你一样，很享受在荧幕上的随心所欲。”
芊芊素手被一双宽厚有力的手掌握住，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度，顾怜娇躯微微颤了颤，抬起头来看着张澈那张帅气的脸颊，目光不自觉的被他眼神里流露出的心疼、温柔、沧桑所吸引，甚至深陷其中。
他不像是个二十一岁的大男孩。
更像是顾长青的角色，可是他又比哥哥更温柔更让人惊喜。
顾怜抿了抿嘴，心里那根柔软被张澈的眼神一下击中，她眼眶发红。
为什么签下张澈？
为什么不想回到那个家？
为什么她不能支配顾怜这个角色的人生？
“你手在干嘛？嗯？”
顾怜霞飞双颊，夜色撩人，影后更撩人。
张澈讪讪一笑，到底不是萧芷樱这种小丫头片子啊，显然顾怜的道行更深一点，“胡凯东演技不赖，你可别被压戏了。”
“他配吗？”影后就是影后哇，前一秒还娇滴滴的像个小女人，现在又恢复到冰冷总裁的人设。
顾怜回忆着这几天片场发生的一切，忍不住想到爸爸台张澈那哭的死去活来的卖惨表现。
莫非……他....
……
……
“你不该杀他。”
张柔拿枪顶在师兄赵仑的脑门上，素手不自觉的颤抖着，眼神里有犹豫有愤恨有很多东西。
“我还是杀了他。”赵仑微微一笑，像是头顶和煦的阳光，暖洋洋的，“师妹，他不该杀吗？”
“他该死，但不该死在你的手上。”张柔打开了保险，子弹已经上了膛。
“那我该死在你手上吗？”赵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温柔，随后瞳孔一阵收缩，语气张狂，“他杀了你的父亲，杀了我的师傅，我不该杀吗？我还要杀，他父母，杀。他儿女，杀。”
这是之前的剧本，经过张澈修改后变成
“你不该杀他。”
张柔拿枪顶在师兄赵仑的脑门上，素手不自觉的颤抖着，眼神里有犹豫有愤恨有很多东西。
“我还是杀了他。”赵仑微微一笑，像是头顶和煦的阳光，暖洋洋的，“师妹，我不止杀了他哦，还包括他的妻儿。”
“他该死，但他妻儿不该死在你的手上。”张柔打开了保险，子弹已经上了膛。
“那我该死在你手上吗？”赵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温柔，“我之前说过了，出来混要讲信用。说了杀他全家，就一定要杀他全家。”
就是这一段。
张澈借用了古惑仔上靓坤的台词和表演，之前和冯晓在监视器上看了那么多，他多多少少了解了《复仇都市》这部电影，讲的是一个杀手师门因仇家众多，张柔父亲赵仑师父张朝被仇家杀死，师兄妹两人踏上复仇之旅，最后虽然大仇得报，但两人反目成仇。
戏里主要凸显张柔的优柔寡断和赵仑的心狠手辣。
顾怜的演技完全驾驭了张柔的角色，甚至有过之，可能是角色的理解不同，反倒胡凯东落了下乘。
经过张澈修改后，第一遍拍摄，冯晓不禁点点头。
“就是这样，但力度不够，再找找感觉，凯东你可以问下小澈嘛……”
“好的冯导。”
“张澈，多亏了你啊，明年金银奖我斩获影帝后，一定要好好的感谢你。”胡凯东把感谢二字咬的很重。
瞧瞧这人小人得志的模样，张澈只觉好笑，不过想想也是....睡出个影帝也不是没可能嘛……
这个时空没有金马奖没有金像奖和金鸡奖等等，反倒是多了一个金银奖，这个两岸三地最具公信力和权威的电影奖项，还有其他上不得台面的电影节就不足挂齿了，所以影帝的含金量很高，就凭胡凯东？
个扑街仔别闹了。
不知道是胡凯东得意忘了形还是水平有限，接连试了几遍，全部ng。
冯晓暴跳如雷，粗话更是连篇。
“或许不是东哥的问题，而是剧本的问题呢？”
“我就说嘛，张澈个弟弟，怎么可能？”
这样的想法不可避免的出现在所有人的脑海里。
“冯导，对不起，我……”
顾怜打断了胡凯东的话，信誓旦旦地道：“小澈是有演技的，要不我先和他试试，起个头
张澈表情是这样的，随后...他恍然大悟。
胡凯东的演技不至于演那么烂，那为什么冯晓还是毫不犹豫喊cut？
多半是因为顾怜演技爆发压了胡凯东的戏。
你看看，影后心里说到底还是有他的。
或者说她已经知道了他有演技的事？
不能够啊。
演无脑小鲜肉他演的挺像的啊。
怎么就看出来了？
张澈郁闷。
当事人都意外了，更别提冯晓和胡凯东了。
“影后是在干嘛？”
“张澈有演技吗？”
“怎么可能，若是有演技，为什么出道一年半一部剧都没有？”
“是啊，张澈有自知之明，因为没有演技，所以不敢涉足影视圈。但是”
但是，影后这番话到底几个意思？
听到身后的闲言碎语，胡凯东一开始怀疑他听错了。
顾怜说张澈有演技？在房车里男上女下？
触景生情，胡凯东-99999。
现在...顾怜又信誓旦旦的说，她可以和张澈先打个提前量。
你以为是武戏啊？
让一个小娘炮先摆几个软绵绵无力的花架子？
骗骗小女孩可以。
冯晓会同意吗？
不可能会同意。
身为男主角，胡凯东自然知道为什么自己找不到状态，废话影后一直吊着你打，连镜头走位都被顾怜带偏了，他能怎么办？
冯晓最终同意张澈改剧本，没有死马当活马医的意思，更没有因曹红芳煽风点火偏听偏信，他很清楚胡凯东的小算盘，注意到平时拍摄张澈默不作声的在旁偷师，有心试试张澈的深浅，实在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而现在顾怜又提出和张澈对戏，回想起刚才监视器上顾怜刻意压制胡凯东，冯晓眯眼，此时怕是只能选择平息她的怒火了。
“行。”冯晓点头答应。
胡凯东神情大变，脸好像彻底肿起来了。
为什么？
为什么顾怜针对自己也就罢了。
连冯晓也选择放弃自己支持张澈
没心情在意戏精胡凯东的张澈神情错愕，冯晓居然同意了？
“小澈，不要让前辈们失望。”顾怜笑吟吟地道。
“好吧，那我试试。”张澈亲切的搭着胡凯东肩膀，压低声音小声道：“你是应该感谢我。”
“……”
除了顾怜，谁都不相信张澈有演技，包括冯晓。
“张澈，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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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小鲜肉。”顾怜笑了笑。
轻柔的月光洒在一席劲装的顾怜身上，美的不可方物。
张澈深深吸了一口气，瞬间摒弃掉内心的杂念，在场记一声令下，进入了状态。
“你不该杀他！”顾怜杏眼圆睁，一声怒喝下手中动作不停，拿着枪顶在张澈的脑门上，她嘴唇颤抖，拿枪的手也在颤动。
影后实力不必多言，简单的台词在她的口中说的铿锵有力绘声绘色，尤其是嘴唇不自觉的颤抖，把她的心态通过微表情展露无遗。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等待张澈的表现，他们很想知道张澈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够让顾怜不惜一切也要让他出来对戏。
在众目睽睽之下，张澈没有任何慌乱，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他伸出手握住枪，转过身去，眼神温柔地直视着顾怜，摄像师不自觉的跟着张澈移动，镜头下张澈的面部表情被无限放大。
低着头盯着监视器的冯晓诧异，在监视器上他能看到演员所有的一切。
单是这个牵着镜头的走位，冯晓就觉得意外，他不清楚这是巧合还是张澈本身的实力。
当然，只是一个不算风骚的小走位说明不了什么，再看看。
“我还是杀了他。”张澈眼神温柔，语气很雀跃，像是在说着微不足道的事，“师妹，我不止杀了他，还包括他的妻儿。”
他的眼神明明没有对着摄像头，但作为导演的冯晓下意识的觉得张澈是在和自己说话。这种‘镜头感’也就是强烈的既视感，顾怜会有，但不能操控自如，而现在张澈很自然的运用出来了。
出道多年的艺人肯定有镜头感，但电影镜头可不是那么简单。因为光有镜头感不行，还要对镜头极度敏感，同时眼神又要高度集中，在用力的时候，台词还不能停，节奏更不能乱，这一心三用，基本很难完成。
张澈做到了，而且完成度很高，让冯晓倍感惊艳。
“他该死，但他妻儿不该死在你的手上。”惊呆了不止冯晓还有顾伶，面对张澈突如其来的爆发，她有那么几秒的停顿，但影后的职业操守让她马上回过神来，压下心中的惊骇，开始回应着张澈。
“那我该死在你手上吗？”张澈脸上的笑容像是一道清风拂过顾怜的身子，“我之前说过，出来混要讲信用。说了杀他全家，就一定要杀他全家。”
这句话张澈说的轻描淡写，仿佛在和家人说着家长里短，但透过张澈脸上的表情和他心狠手辣行为，所有人都觉得毛骨悚然，尤其是与张澈飙戏的顾怜此时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在这个过程中，张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温暖，眼神闪过杀了他全家大仇已报的快感，最后又夹杂着对小师妹的怜惜，搭配着手上帮助师妹握稳枪支颤抖的手，这些表情、眼神、动作的细微变化，让大师兄大仇得报又得不到小师妹的理解的矛盾尤为明显，让整个人物更加立体。
关键是，张澈说台词的时候，并没有忽视跟影后的对视。
要知道影后单是凭借一个眼神就能把实力不俗的一线演员胡凯东带偏了。
而张澈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不说，还带着顾怜的节奏。
张澈这一番表演，技惊四座。
顾怜懵了，冯晓惊呆了，一直盯着张澈的胡凯东不想说话了。
至于其他人，因为在旁边看着，观察的没顾怜和冯晓那么明显，但从冯晓脸上叹为观止的表情和顾怜不太适应的模样，也能看出点东西来。
妖怪吧？
张澈不为所动，仍然在发力。
冯晓似乎深陷其中忘了喊停，顾怜脸上冒出了汗。
“靖哥，我想回家。”这一天接二连三受到剧烈打击的胡凯东此时只有这么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