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哥，我看不懂你的操作方式，既没有赚到钱，又培养了这么多潜在的竞争对手，到底有什么意义？”
“小娟，你想一想，创业学院这些人，如果拿到单子，到哪里去拿货发快递，尤其是形不成规模，快递费居高不下，他们就会很难受。这时候，你如果能发一条通知，收购他们的单子，让他们坐享其成，拿到单子直接交给我们做，是不是有一块很大的利润？他们的存着，能够帮助我们形成巨大规模，设置护城河和门槛，别人再也无法超越，创业学院等于是我们的僚机，跟我们绑在一起，
叶天越来越发现，宋小娟对于这种商业规划的理解能力，已经阻止了他们的发展。
按照商业规则，公司越来越大，必须聘请职业经理人，进入智慧发展通道，不然，创始人将会阻碍公司发展。
同时，他也看到，创业学院那边的老师，认为网红卖货非常容易，只要有人、有东西、有手机就能卖出去，实际大错特错。
也有人觉得，就能够月入几万十几万，真是太轻松了，这个行业可以遍地捡钱，那更是错的离谱。
过去，他曾经仔细研究过一个网红的工作计划表，其他还有熟悉商品、准备台词、直播后复盘、研究后续商品等等十几项工作。表面看风光无限，实际上，累死累活，过着黑白颠倒的特殊生活。
他一直观察朱丽娅的状态，导致她变成平庸的人。男女老少都有，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保持自己的独特性，让观众们在几千个几万个人里面，一眼就能认出她。
朱丽娅回归，并且有增无减。
她给叶天面子，从晚上八点到凌晨一点。
很快，他们估算的月收入从3万跃升到30万，
这种状态其实不是叶天想要的，他想的很长远，充其量每天五个小时，出售货物的流水，几万到几十万，影响力无法扩大，天花板很低。
假如只是满足于此，没有任何意义。甚至不如按照比特币曲线，捞那些钱更容易。
他要的是，通过网红带货，把握先机，创造自己历史性的地位。
朱丽娅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白天上课，宋小娟他们全力配合，进入一种自动化流程。对于朱丽娅的情绪变化，看得一清二楚，却始终没有主动性，从外表就能看得出来。
与此相反，几次邀请叶天，让他讲讲其中的窍门。
所有人都看到了朱丽娅的成功，也看到了其他人的失败。他们始终想不到，前者成功的秘诀在于，带货而不像是在带货，没有把做广告的贪婪面目，暴露在镜头前，而是淡然自若，其他那些下单送货，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的淡定，让观众既惊讶又痴迷，打赏的份额越来越高，有些人甚至留言联系朱丽娅，要求线下见面。
经过多次观察，金丽仍然不得要领，只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邀约叶天喝茶。
这里是传媒学院最高领导的办公室，普通学生到了这里，战战兢兢，噤若寒蝉。可是现在，叶天是金丽的贵宾，不但喝到了最好的茶叶，旁边还放着各种小点心。
来到这里，叶天感触很多。
过去，他从未有机会到校长办公室，接触学校的最高层。
办公室正面挂着一副名人字画，上面写的是“事在人为，境由心生，”看上面的签章，是国内著名书法大师的作品，这几个字，价值百万。
金丽使用的都是实木办公家具，红色镶金，相当豪华。桌上的苹果笔记本电脑，也彰显了主人的品位。
侧面整面墙的书架，上面摆着国内国外著名作家的文学作品，至少有数百本，书架旁边则是一组，米白色真皮沙发，一尘不染，干干净净。
比起上一次，叶天去过的孙梅的办公室，这里就豪华多了。
“请坐吧，叶天同学。”金丽微笑着招呼。
叶天非常感叹，自己在传媒学院度过三年，别说是校长办公室，就连系主任办公室都很少有机会进去。
他们喜欢的是能说会道，八面玲珑的学生，尤其是那些，混迹于学生会、团委的好孩子，至于他这样的，实在过于普通，如同巨人脚下的鹅卵石一般。
“茶还是咖啡？我这里有最好的黑茶，还有手工滴漏咖啡。”金丽对他很殷勤。
如今，天梦影视公司与传媒学院展开合作，他是学院的座上客，这一点毫无疑问。
“金校长，不要这么客气，随意就好。”
金丽笑了：“叶天，你是学院的贵宾，这几年一直在给学院物色投资人，有几个虽然资金雄厚，却跟学院毫无关系。拿他们的投资名不正言不顺，上面检查无话可说，只会惹出事来。现在你的身份不同，是传媒学院的毕业学生，功成名就，回馈学校，顺理成章，就算是教育局查下来，我们也有话说。”
叶天理解金丽的难处，频频点头，体谅对方的不易。
“叶天，请你过来，有几个问题请教，希望你不要藏私，尽量给我解答。”
面对金丽，叶天心里只有感激，包括上一次请白桦林过来那件事。
“金校长，任何事情，我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帮了我很多，感激的话不多说了，请问吧尤其是那些最火的，各个平台都去看过，不管是歌舞的还是游戏，看过至少上百个，综合研究还是不懂，原因究竟何在？她让我来找你。”
“金校长，我说说我的观点，不对的地方请您多批评。就等于是影视剧里面植入广告，影视剧足够吸引人，观众就能容忍广告，明明知道其中不是软广就是硬广，还可以继续看下去，最多不过是自动屏蔽。假如影视剧质量很差，又夹杂着大量广告，我相信所有观众，会关掉，换另外一部。影视剧直播带货，就是金融的广告，直播间里的停留者就越来越多，几万几十万，在这些人里面，肯定会有潜在的购买者促成下单。”
金丽频频点头，对叶天打的这个比方，非常认同。本身素质很低，所以他们的人流量再高，也不会卖出一件东西。我的核心意思就是说，认真，简单，直接，自然，千万不要哗众取宠，让观众讨厌。或者因为衣着暴露，说话粗野，吸引了另外一些人去，而不是你想要的购物人群。这些东西，可以无限细分，不能只从表面看。”
“叶天，再一个问题，长得比朱丽娅漂亮，声音比她动听，衣着也比她光鲜，为什么还是没有带货效果流量低，没人看。”
“那就是一个眼缘的问题，一个女孩子漂亮不漂亮，有很多因素决定，最重要的一个就是，别人看她时的眼缘。两个人看对了眼，怎么都好说，打赏几十万几百万也不是问题，如果看不上眼，就算是月中嫦娥坐在那里，也没人看。会不会有观众？”这一次金丽问得直截了当。
叶天上下打量金丽，然后点头：“金校长，您的智商情商都很高，我相信，效果一定赶超头部的直播者。或许下一次，传媒学院招生的时候，效果一定很好。”
金丽笑起来：“叶天，你太会说话了，我知道自己的水平，还是别丢人现眼了！”
两人一起大笑，然后低头喝茶。
“最近我看到你，每天在校园里溜达，不停的向四周观察，难道是有新业务？你的项目剧本已经写出来，所有报备都在进行，很快就能开机，我已经让学校全力以赴配合，但看你的表现，却像是另有打算？”
叶天知道金丽误会了：“校长，原先我们商定的项目，一个都不会少，现在有一个新项目，需要你再批给我两个楼层。当然，作为回报，我会把下一步的行动全都跟你说，或者也可以跟学校合作，将来利润各占一半。”
他说的其实就是网红工厂这个项目，做起来，传媒学院就要鸟枪换炮，盈利无数。
“两个楼层没问题，这一次我们合作经营，我也想从你身上，近距离学习东西。你的新项目，等于是我们双方合作，你出项目我出地盘，将来盈利各占一半。”
刚才他们讲的是友谊，现在谈的是生意。只要是生意，就会回归到锱铢必较的层面。
“金校长，下面我要进行的项目，投资大，见效慢，你不会感兴趣的。还是我出租金，租用办公楼以后，有了合适的项目，再请你参与。”
网红工厂是未来的趋势，叶天不希望别人插手，就是因为引入资本之后，话语权被稀释，很容易被别人把控，或者成为资本市场上的一块肥肉，任人宰割。
“叶天，你知道我在来传媒学院，当校长之前是干什么的？”
叶天摇头，不知金丽为何这样说。
“我是在一个大型银行做风险控制官，那个职务，首先讲究就是控制风险，其次才是盈利。所以上一次，我只提供场所，收取你很少一部分租金，让你自由经营。现在我看清了形势，知道你主持的每一个项目都会一夜之间大火，所以改变合作方式，希望你能通融。”
按照叶天的想法，投资网红工厂，自负盈亏，不牵扯别人获得的利润，也能够落入自己钱包，如果跟金丽合作，对方就有一定的控制权，让自己受到阻挠，无法全部投入，也无法顺利撤出。
“金校长，我们合作，风险怎样分担？”
既然金丽从前是风险控制官，在这个话题上自然有发言权。
“叶天，我们只能亏掉房租，其他的，你什么都拿不走，所有财产都属于国家。”
“那样的话，给我五个楼层，里面由我自己布置，你只有参观权，没有使用权。”
“完全没问题，你的地盘听你的，这本来就是应该的事情，我只希望跟你合作，具体新项目怎样经营，全由你一个人说了算。”
双方的拉锯战，只进行了两个回合，叶天给对方面子，就同意了这个要求，并且签订了合作协议。
按照协议，学院无偿提供五层楼给叶天，随意布置，随意改造，只要别伤筋动骨就行。叶天公司所有的盈利都得分给学院一半，同时，叶天在学校里展开运营，任何手续，学院都会帮助去协调审批。
有了传媒学院这样的靠山，叶天外出做事，就变得容易多了。
这次的协议签订之后，叶天跟宋小娟商量。
听到他说五层楼的网红工厂，宋小娟直接目瞪口呆：“天哥，五层楼能够容纳多少人？整个金陵市的网红全都请过来，也塞不满，你这样做步子迈得太大了。更何况，这么大一批人，我们要管理，也要做后台支持，太复杂了，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这样做，等于是自毁长城。”
“传媒学院有很多学生，再加上已经毕业了，至少上万名，我们把其中的佼佼者集中起来，让他成为我们网红工厂第一代居民。再交给你一件事，那就是下游制造工厂。我们必须拿到自己的授权品牌，甚至是再注册一个公司，所有卖的东西，都出自于我们的工厂，塑造品牌，加大利润。”
关于网红工厂的新项目，叶天考虑了很多，迟迟不能实施，就是因为大家理念不同。
譬如现在，宋小娟还停留在从别人家拿货转手倒卖的阶段，只挣一个二传手的辛苦钱，这是远远不够的。
叶天想的是产、供、销一条龙，把每一个关键环节都抓在手中，而不需要看别人脸色。
淘宝上的产品良莠不齐，一旦发生退货事件，
本来他的生意红火，容易遭到同行的忌恨，出现这种退货事件，等于是给同行****，下面的弹幕或者留言，一旦开始实名举报，立刻就会产生很坏的影响力，几乎无法补救。
很多曾经辉煌的网红，就是倒在这种不经意的小事面前。
达到产供销一条龙，并不仅仅是为了盈利，而是控制品质，为消费者负责。
宋小娟看不到这一点，目光就太短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