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有变故。
因此,叶鸿没有安慰皇帝,而是背着他,拼了命地往宫外跑。
皇宫的守卫,似乎比平日里少了许多。
叶鸿和皇帝的逃亡,也显得格外的轻松。
也就出皇宫的那一瞬间,差点被守卫们给拦了下来。
幸亏叶鸿反应快,抱紧皇帝来了个铲球的姿势,一路滑出皇宫大门。
如果他们再晚一秒,估计就得被三皇子的人抓回去了。
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即便有皇帝站出来解释,也多半会被三皇子蒙混过去。
出了皇宫,又往皇城门赶。
一路来到山林中的一处破破烂烂的茅草屋,才放慢了速度。
叶鸿背着皇帝,只手清理到处都是蛛网。
可推开篱笆,就发现里面和外面完全不一样。
里面干净得不行,特别有人气。
外面却乌七八糟,像是荒废了许多年。
叶鸿一脚踹开房门,把皇帝放到铺着软垫的木床上,“陛下,我这留来应急的房子,比不上您那富丽堂皇的皇宫。请您忍耐几天,等您病好了,我就带您回宫,找三皇子算算这笔账。”
“你这是哪里的话?这里很好了。”皇帝没再受气,身体稍微恢复了些,双手撑着床面,靠到没有任何雕刻的原木床头,“这里不挺好的吗?有山有水,还有种花花草草。”
“不瞒你说,我一直很想试试寻常百姓人家的生活。可我出身、身份,注定与这些无缘,只能天天待在皇宫里,除了处理公务,就没别的消遣了。也不能有别的消遣,大臣们该说我玩物尚志了。”
说到这,皇帝低下头,拧着嘴唇,眼中是期许、是失望、是惋惜。
叶鸿见皇帝这样,也不好多说是什么。
他把被子给皇帝盖好,转身就要离开茅草屋。
很显然他的举动,牵扯到了皇帝紧绷的神经。
皇帝伸手碰到了他的手,却又多做什么强制的事情。
反而是收回了手臂,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
叶鸿透过铜镜,看到了皇帝最脆弱的一面,也是最像寻常人一面。
他背对着皇帝,小声地跟皇帝解释道:“我看陛下伤得很重,需要找个医生来,这才……”
“原来是这样啊!那请你早些回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允许我下床,得由你来帮我做事。”
“是的!我一定会早去早去。”
顺便给你点独处的空间,发泄被自己儿子背叛的痛楚。
叶鸿虽然很想这么说,但他做不到,在伤害这个温柔的男人了。
这个男人是皇帝、是九五之尊。
也是全天最孤寂、最容易受到背叛的人。
他必须时时刻刻都维持高傲的一面,否则他就会招来猜疑,认为他没有帝王风范。
可王是什么?又该怎么做了?
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不一样的答案。
王是强大的、是能够带领民众走向美好未来的,也是受到祝福的。
可王不也是个普通人,也会需要被温暖吗?
叶鸿敛上房门,将这段时间留给孤寂的王。
随后,叶鸿来到雪儿家,与雪儿、雪儿父亲讲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雪儿和雪儿父亲很惊讶,都有些不敢相信。
尤其是雪儿,她一个劲地质问叶鸿。
“叶鸿先生,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三皇子殿下怎么可能会对陛下,做出那么过分的事。”
“他们可是父子,血肉相连的亲父子啊!即便陛下再怎么不喜欢他,他应该不会做出那种事。”
“如果你非要坚持,三皇子殿下害陛下。那我真会怀疑,你故意诬陷三皇子殿下。”
不信任,还是不信任。
叶鸿拧着嘴唇,腼腆一笑,“行吧!竟然你不相信我,我也不求你帮忙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太荒唐了!”雪儿摇了摇头,眉头紧锁成个一字,“皇族确实这方面的事确实多。可也不至于害自己的父亲和亲兄弟,让自己落得个坏名声,这对他执政没有一点好处。”
雪儿逮着叶鸿,跟他解释了很多。
可这样解释,与现实比起来,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叶鸿扳开雪儿的手,再次指着她,郑重地提醒她,“你们也是算是跟我有点关系。我怕三皇子狗急跳墙,拿你们来威胁我。所以你们今晚就走,在皇帝归位之前,别轻易回来。”
“不是!我……”
“够了!雪儿。听叶鸿先生的,跟他去医治陛下。”
“父亲,连你也相信这种荒唐事?我们又不是没见过三皇子,之前的花车游行,他可是坐在陛下身边,小心翼翼照顾陛下的大孝子。”
“就是大孝才奇怪了!陛下压根不宠他,他再多的热情,也该被陛下磨尽了。”
“你的意思是三皇子殿下是在做戏,让我误以为他是大孝子。实际上他压根不在乎陛下,甚至很想快些取代陛下?”
“雪儿,人心难测,你又太过善良。你跟叶鸿回去前,为父就帮你指清这条路。”
“父亲,你说好像我会一去不回似的。”
“是啊!叶鸿先生的品行,我还是相信的。可我……你给我记好了,天上不会掉馅饼,人不会什么都不图谋。”
就算只是为人脉、为自己,也算是图谋。
没有动因的付出,才是最可怕的。
雪儿父亲没把话说全乎,却已经够多了。
他拉着雪儿,来到叶鸿的身旁,“那就有劳先生,替我照顾雪儿了。”
“这是自然!也请您老避避。”叶鸿顺着雪儿父亲,接过雪儿纤细的手腕。
叶鸿没再耽误时间,拽着雪儿就往茅草屋赶。
路上雪儿有几次跟不上,差点被他给拉摔着。
可雪儿没有因此跟叶鸿置气,反而劝他再快一点。
这令叶鸿很感动,打横公主抱起雪儿,“不好意思!我想着你可能会拒绝,这才耽误到现在。”
“不是叶鸿先生的错,都是我太保守了。”雪儿小声劝说,脑袋却无处安放,“如果我没那么在乎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兴许我们早就到陛下的所在之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