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皮克身边的贵妇脸上擦着浓厚的妆容,就在此时,一抹红润透过她惨白的妆容,飞上了她丰润的面颊。她心里在默默考量,为什么坐在她旁边的小帅哥要一直盯着她看呢?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吧?给人看得真是害羞啊,自己已经快四十岁了,还有这般的魅力,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她身边,皮克确实在扭头注视着她这个方向,但是在注视身边的贵妇吗?当然不是,他的焦距落在了二楼的平台上。
       在那里,有着海斯珈。
       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皮克依然是没有看够,这么美的人,怎么能一眼就会看够呢?即使放在身边,天天一刻不离地盯着看,皮克也有信心能看一辈子。
       当然,皮克这样痴痴的样子促使一个美丽的误会产生了,只见他旁边的贵妇终于忍不住,悄悄地用那条浑圆笔直的小腿靠拢过去,贴紧了皮克的软靴。
       这样,似乎并没有引起身旁年轻人的反感,贵妇嘴角不自觉的涌现出了一抹笑意,她轻咳了一声,但是对方依然没有任何的表示。她心里暗自揣摩,还是年轻人啊,一点不会表露爱意。或许是因为害羞吧,可是害羞也不能这样盯着一个女人看啊,不过这个样子,真是好可爱呢。看来自己得想办法主动一点了。
       贵妇缓慢地把身体移了过去,最后她抿了抿嘴,然后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你这么喜欢看着我,那么我们就面对面,我大方的让你看个够好了!
       这时,她赫然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有着两个颜色的瞳孔。蓝色幽静温和,绿色自然诡秘。一时间,她完全陷进了两个瞳孔之中深深不能自拔,她在想,这是一双怎样美丽的瞳孔啊。注视着那双异瞳,竟然让自己产生了少女动情般的惊慌感。
       皮克正看着海斯珈看得出神呢,突然看到有着一张苍白的大脸挡在了自己的面前,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呆呆地伸出了一只手……
       贵妇突然害羞起来,他伸手了!他伸手了!难道他要抚摸自己的面颊吗?这个年轻人看到不像是自己想象的那样腼腆啊,不过这样更有意思……
       啪!
       贵妇心里正暗喜着呢,就突然听到了自己的脸上响起了一声脆响。
       不对!这不是抚摸,这是一阵响亮的耳光!这记耳光虽然不重,但是直接给贵妇的脸打得偏了过去。她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的看着身边的蓝帽子年轻人。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顺着年轻人的视线所汇聚之处望去,那是二楼看台……海斯珈小姐?
       这一刻,她完全愣住了,脸上一阵白一阵青。
       好啊!原来这么半天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贵妇郁闷、愤恨、嫉妒、恼怒。最后,她抄起了身边的精致皮包,站了起来,愤然离场。
       “皮克,能不能不看了,我感觉脖子好累啊。”索罗斯余光里看到那个愤然离场的身影,撇了撇嘴,“好吧,我承认你的爱情力量高于一切了。”当索罗斯看见海斯珈的时候,赫然发现他自己瞬间了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这时已经盯着二楼看一个多小时了,索罗斯承认,那个叫做海斯珈的女孩确实很美丽,但是这样远远地注视又有什么用呢。
       就在索罗斯感到索然无味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嘴里冒出来一句话,“伟大的光明之神啊,我是您忠实的信徒,请求您满足我的愿望,让那个女孩看向这里吧。伟大的光明之神啊,我是……”
       展台上,司仪喝了一口水,立即拿起了手里的扩音工具,大声喊道:“想必大家已经看腻了钻石、珠宝、铠甲……下面,就由我为大家介绍一样蕴含着特殊意义的展品。”司仪沉吟了一下,留给了观
       众足够的想象空间,“这是一位贵族少女的闺中秘物!这代表了一位贵族少女无数个日日夜夜的辛苦劳作,这更是象征了一位贵族少女对父亲的思念!请大家观看!”
       侍女应声揭开了红布。
       这是一座黑暗色调的城堡,俯视视角,只见城堡之内有无数只金色的花朵竞相开放,宛如一片金色海浪。这一切都刻画在了一张白色的绣布之上。
       这是一张长宽都有着两尺长短的绣布。
       所以,所谓的闺中秘物只是一片绣布?
       站在展台之上的司仪视野最好,他眼见着场内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了一副失望的表情。
       好吧,同前面几件价值高昂的珍宝相比,这块绣布的确没有什么收藏价值。“想必大家还不明白这件绣布具有什么样的价值吧。”司仪又开始渲染了。“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海斯珈小姐与比萨少爷在城堡相遇了。顿时!就在那个相遇的瞬间!犹如光明之神的神迹一般,整个城堡开满了金色的花朵!从那之后,整个和平小镇都笼罩在了一场奇异的花香之中!花香弥漫,久久不能散去,让人闻见了,直叫人神清气爽,百病消退!在场的各位都是从各个大城市慕名而来的商贾贵客,见过很多大世面,想必有人根本就不相信我所说的话,不过没有关系的,这样的神迹已经被无数人的见证过了,大家可以去问镇长城堡家的任何一名仆人侍女,大家可以直接去问海斯珈小姐本人,甚至,大家可以直接去问海吉维男爵!这可是神迹啊!千百年难得一遇的神迹!只可惜的是,美丽总是短暂的,这种名为金香花的珍贵花卉,就像是昙花一般,只能绽放那么一瞬间!不过!神迹的见证者,我们的海斯珈·亚克尔小姐将这样的神迹绣了出来!所以,这不单单是一块简简单单的刺绣,更是代表着一个传说!一个关乎神迹的传说!把这样被光明之神眷顾的宝物挂在家里,一定能获得光明之神的福佑吧!”
       不得不说,站在讲台上的司仪的确有着两把刷子,只是在几句话之中,就给了一件普通的展品披上了神性的光辉。一时间,下面的观众已经蠢蠢欲动了。
       “一百金币!各位尊贵的老爷,请竞价!”
       “海斯珈小姐的亲手刺绣,一百金币哪成,我出五百金币。”这是珠宝商贾昂的尖锐声音。
       五百金币,在一个中等城市,足可以买上一座可容数十人居住的宅院。所以对于一件刺绣来说,五百金币已经算是绝对的高价了,不管司仪再怎么吹嘘,大家还没到脑子进水的程度。所以大家眼中刚刚泛起的光芒又消失了。
       谁知这时,二楼突然响起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一千金币。”
       难道又是刚刚竞争铠甲的那位?众人不禁循声望去,瞬间,他们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只见二楼看台上,红色的围帘并没有遮挡住里面的两个年轻面孔。男人英俊白皙,女人清丽婉约。看见这里,众人哪里还猜不出这对年轻男女的身份。
       海斯珈小姐和比萨少爷!
       而刚刚叫价的,就是那位比萨少爷!
       作为一个有钱的主,花一些金币捧一下未婚妻的场又有什么奇怪的呢?众人看到这里,脸上的表情变得暧昧起来。
       “一千金币!比萨少爷给出了一千金币的高价,众位,还有没有想要竞争一下的。”司仪直接点出了比萨少爷的身份。想必也是,坐在二楼而没有拉上围帘,就是没有想着隐藏身份。
       二楼看台上,海斯珈看着自己的作品,抿了抿嘴唇。她这时候有点不好意思,不是因为司仪吹嘘的说辞,而是因为场下的所有人几乎都在看着她。这时,她只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地面,沉默不
       语。
       “男爵大人说这幅刺绣对你来说十分重要,他交代我了,一定要把这它买回去。”比萨·格伊笑着说道,“别说是一千金币,就算是一万金币!十万金币!我也甘愿为你付出的。”这时,这位镇长之子,和平小镇的宠儿,比萨少爷觉得自己一定的可以俘获面前姑娘的芳心。
       然而,海斯珈只是礼貌地笑了一下,然后就默不作声了。
       “一千金币一次!”司仪终于落槌了。
       “一千金币两次。”
       “一万金币!”
       轰隆隆!外面响起了一道雷声。
       不知是因为雷声还是因为刚刚响起来的“一万金币”。整个会场都变得宁静起来。
       终于,是司仪再次开口说话:“请后排的那位先生,您在确认一下您所说的数目。”
       “一万金币。”皮克缓缓说道。他看见前排开始有人回头,看见左右的人都在朝他看来。那目光里没有诧异,没有羡慕,有的只是疑惑。他们在疑惑门口的小斯是怎么让傻子走进来的。
       皮克当然没有读懂他们的表情,反而微笑着向着四周致意。
       司仪和身边的女仆低语了一番,立刻,两名女仆从展台上跑了下来,来到了皮克身旁,“先生,”其中一个女仆说,“请您出示请柬。”
       皮克当然没有请柬,但是他有着价值数万金币的字据。“我没有请柬,”他不善于撒谎,而是把赌场字据交给了女仆说,“请把这个给你们的老板瞧一眼。”
       女仆脸上露出了疑惑,但还是接过了字据,重新跑回展台。
       司仪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但是等他接过字据之后,面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极为精彩。“先生们,女士们。”他激动的叫喊。“大家今天将要有幸见证价值一万金币的刺绣!请大家记住这座城堡,记住这些金香花!”
       瞬间,会场陷入到了一片嗡鸣声中,众人议论纷纷:
       “不应该啊,我看后面那个小子像是个约德尔曼人,虽然他带着蓝帽子看不见发色,但是我能嗅出他身上贫穷的味道。”
       “看司仪的表情说明这小子真能拿出来一万金币啊!”
       “怎么可能?我看是司仪还想抬一下价吧,一万金币买幅刺绣就很离谱了。”
       “这可怎么办?比萨少爷会不会继续竞价呢?”
       “那可是一万金币啊,不说整个和平小镇有几个能拿出来,就是你所在的多坎城有这样的财富的人也是屈指可数吧。”
       “不一定,我可是听说和平小镇镇长家有着一座金矿的。要不然一个镇长怎么可以住进城堡呢?”
       二楼高台,海斯珈不敢向着观众席上去看,因为每当她的视线落下去的时候,总能看到一些炙热的目光在盯着她。贵族礼仪约束着她不能随便和陌生男人对视,所以,她索性不看下面了,只是默默地盯着自己的白色布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坐在她旁边的比萨少爷已经石化了,脸色完全变成了铁青色的一片,刚刚他还对海斯珈还夸下海口:“不管是一万金币还是十万金币,都会为海斯珈去买下来。”这还没过两个呼吸的时间,就突然涨到了一万金币?
       什么刺绣能值一万金币!
       海斯珈不好意思和下面的人对视。比萨却不怕,仿佛猎鹰一样的视线扫视下去,然后,他看见了一个蓝帽子。
       这一刻,他愣住了,他在想,这个场面好熟悉啊。就好像是在花柳街的销金魔窟为阿曼达竞争蛇女时候的场面……同样的竞价,同样的蓝帽子!
       轰隆隆!
       雷声阵阵袭来,响遍了整个拍卖场。
       场内,司仪连连落了三次锤,最后以着一万金币的天价将一副刺绣拍卖成功。
       二楼包间。
       “别走,海斯珈。”比萨拉住了海斯珈的手腕,他解释道:“不是我不帮你把刺绣买下来,你要知道,如果让别人购得的话,海吉维男爵就能得到拍卖所得的一半收益,一万金币中会有五千金币流进了男爵大人的腰包,嗯,我这么说也不准确,应该是说有五千金币被男爵大人派去南方赈灾。”
       “我没有生气,外面正打雷呢,莱修亚诺还在外面看着马车,我要带他先回城堡,你放开我。”
       “不,你不能走,拍卖刚进行到一半,你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比萨用着近乎哀求的声音说,“如果你走了,我没有办法向海吉维男爵大人交代。”
       “那我自己和我爸爸去说,他就在隔壁。”海斯珈甩了一下手臂,却没能挣脱开。
       “不!我不许你走!你必须听我的!你不可能因为外面的小仆人而抛下我!他那一条贱命淋点雨算什么?”比萨沉声说道:“你是因为我没帮你买回刺绣是不是?你要知道,即使男爵大人坐在这里,他也不会用一万金币去买一副刺绣的!”
       “我说过了,我是因为莱修!”海斯珈又羞又怒,“你捏痛我了,你放开我!”
       不知道因为什么,比萨突然怒气上涌,不仅没有放开海斯珈,反而将她狠狠地拉了回来。
       “啊!”一声痛呼响起,海斯珈跪坐在了地上。
       比萨缓缓低头,逼近了海斯珈的脸,对她沉声说道:“还有两天你就要嫁给我了,你往后都要听我的!”
       这一刻,海斯珈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无比陌生,不,他们从来就没有熟悉过。逃!要逃离这里!但是对方还在死死地抓着自己的手腕,一股无力感从心底涌出,她眨了两下眼睛,强忍着没让泪水流下来。
       “砰!”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突然被打开。
       “谁!?”比萨惊恐地向后看去,“男爵大人。”他顿时慌了。
       门口,海吉维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自己的女儿在地上跪坐着,眼圈都变红了,而那个该死的小子却施施然地坐在那里?
       不自觉的,比萨松开了海斯珈的手腕。下一刻,她低着头跑了出去。
       海吉维男爵感受着身边的倩影的委屈情绪,感受着女儿逐步跑远。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包间里的比萨,然后走了进去。
       他关上了门,然后又拉上了面向一楼展台的围帘。下一刻,他来到了比萨的面前。
       海吉维身高六尺,站在比萨面前,立刻,比萨感觉到一股庞大的阴影笼罩住了自己。
       “你没有头脑发热地去竞价。”海吉维男爵对着他沉声说道:“我觉得你很不错,至少懂得取舍,至少知道冷静。”
       比萨·格伊默默地坐在那里,抿了一下干燥的嘴唇:“男爵大人……”
       “你管我叫什么?”海吉维挑了一下眉毛,说道:“再过两天你就要和海斯珈
       结婚了,你应该要改口了吧。”
       “嗯,父亲大人。”顿时,比萨脸上稍显放松神色。
       “这才对么,既然你叫我父亲了,那么……”突然,海吉维的语气一转,“那么,我就作为一个父亲,好好的教育一下你!”
       砰!一个宽厚的靴子印在了比萨的胸口上,连带着椅子,他翻滚着跌到了角落里。“我错了,”比萨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还没有意识到怎么回事,肩膀上就又挨了一脚。“对不起。”他不知所措的呢喃。
       “对不起?你给我讲对不起?啊?”海吉维用手指着他骂道:“你打我女儿的时候有跟她讲过对不起吗?”
       比萨坐在地上,连忙将双臂挡在了脸上。
       “你在想什么?我问你?”海吉维男爵将他逼进墙角。“我女儿是给你打的吗?你以为我是谁?你以为我是一个贵族就不会动手了吗?”他扬手打着比萨的耳光骂道:“你爸爸不管教你我来管教你!”
       “你敢打我女儿!”他一边踹着一边骂道:“你敢打我女儿?还要打吗?”一连几脚下去,比萨已经在地上滚在了一团。
       “你父亲最近身体不好,没时间管教你是不是!”他又猛踹了下去。“那我来帮他管教你!”
       吱呀!
       包厢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海吉维男爵回头,看着那位中年男人说道:“海米尔,怎么了?”
       “大人,小姐不见了。”侍从模样的中年男人身上全都被雨淋湿了,打开门之后,他看见了包厢里面的场景,但是熟视无睹般地汇报着:“我追到了外面,但是没有追上。”
       “你怎么会追不上她?”
       “外面突然来了一辆马车接走了小姐。”
       “那应该是莉萨。”海吉维男爵知道白马的名字,因为那是十年前,他把那个白色的小马驹亲手送给他女儿的。
       “但是赶车的人我并不认识,而且他们所走的方向也不是镇长家的城堡。”
       “什么?”海吉维男爵惊怒,只是愣了短暂的一瞬,他大吼“去找人!把城堡里的人全拉出来!”
       包厢里,比萨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
       ……
       一处黑暗寂静的车厢里,海斯珈听着外面暴雨的声音,觉得自己已经被整个世界隔离了。
       在这样的坏境下,即使再怎样说话,别人都听不见吧,所以,她开始大声的抱怨:“我和比萨坐在一起我会感觉到不自在,我一点都不开心,今天她弄痛了我的手腕,还把我弄摔了!”她一边抱怨一边打嗝,眼睛里红彤彤的。“我很容易就能开心起来的,只需要父亲特意跑来见我一面,我就能满足。”
       她越说声音越大,一边说一边打嗝,样子可爱至极。“可是呢,他不仅一直呆在书房里不见我,整天对着海米尔叔叔大喊‘金币’!‘军备武器’!‘金币’!‘军备武器’!难道我比不上这些重要吗?她为什么要把我的刺绣送去拍卖!我可是整整绣了一个月!每天都要绣五六个时辰!我的手都扎破十多次了!为什么!?”
       “今天为什
       么要把我把比萨放在一起!我真是一点都不开心!我不想结婚了!我还没有长大!”她持续不断地打嗝。
       暴雨倾落,打在车顶上,响起噼噼啪啪的声音,仿佛在为着她的控诉鼓掌。
       “我不想要做贵族了!我不想要家族荣誉!我就当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不学女红!不学走路姿势!不学贵族礼仪!不再看着别人的脸色做事!”
       她说累了,终于,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对着外面说道:“莱修!外面下着雨呢!你快进来避一下雨!”
       外面没有声音,海斯珈掀开了马车前面的幕帘,突然,前面的身影回头,她猛然张大了眼睛,张大了嘴惊叫:“啊!!!!!!”
       听着惊叫声,皮克张着大嘴,无声的笑着。等她的惊叫声消失,他才挑动了两下眉毛,笑着喊道:“你好啊!我的公主!”他全身都已经被淋透了,在大雨中,却是笑得无比开心,大嘴张着,活像是一个得到糖果奖励的小孩。
       “啊!!!”她又对他尖叫了一声。
       “你好啊!我的公主!”
       她不叫了,开始四下扫视。此时,他们在奔波的马车上疾驰,外面大雨倾盆,哪里还有小仆人的影子。她惊慌地问道:“莱修亚诺呢?”
       原来,她急匆匆地从拍卖行里冲了出来,只看到马车停在了门口,她想也没想就跑了进去。根本没有看清谁在赶车,这时,她开始左右打量,确定拉车的是白马莉萨,又确定这是自己的马车。
       “哈哈!我的公主,小仆人已经回到城堡里面去了,下大雨之前我就让他回去了。”皮克想让她开心。事实上,是索罗斯将小仆人骗回去的。
       海斯珈眼前的男人认真地叙说着一件一件神奇的往事,她也开心的笑了。
       大雨漫天,白马疾驰,在这一处漆黑的车厢里,所有的不开心都被隔离开来。
       皮克有无穷的话想要和她说,这时,他开始学着索罗斯的样子和语气,开始朗诵诗歌:“你出现在我的梦里,你已经爱上我了,我也爱上了你。”虽然只这是一句大黑脚唇不对莉萨嘴的蹩脚诗歌,但却是他的真情流露。
       在他的梦里,除了深渊和白雾,还有海斯珈!也唯有海斯珈,能让他抵御住了睡梦间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