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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的男子,二十出头,相貌清秀,结髻束冠,俨然一位气度不凡的公子。而另外一位,也是公子的模样,却过于的年轻俏丽,分明是个女扮男装的小丫头。
如此的两人,如此的装扮,如此的情景,好像又回到了当年。
只是一个少了洒脱随意,而显得有些拘谨不安。
一个固然天性尚存,而顽皮淘气中也多了几分内敛与恬静。不过,身旁这位同伴的一反常态,使她意外之余,又添几分好奇。
“宿醉初醒,有无大碍?”
“无妨……”
“缘何闷闷不乐?”
“……”
“那又为何沉默许久,不说话呢?”
“……”
秋日西斜,晚霞漫天。
无咎没有吭声,继续眺望着那天边的彩霞。
灵儿抬眼一瞥,接着问道:“生气啦?”不待回应,她又自我辩解道:“谁让你嫌我丑陋呢,我也气恼,惹得两位师兄责怪,说我不该显露真容……”
她未必气恼,而是有些不忿。
某人公开声称,喜欢貌美的女子,却因她的相貌丑陋,而将她当成兄弟。兄弟倒也不错,肝胆相照啊。而将一个女儿家当成男子对待,谁会真的开心呢。
还是没人理会。
灵儿伸手托腮,忖思道:“莫非我送你玉冠,反而得罪了你?”她说到此处,突然委屈道:“如真如此,且将玉冠扔了便是,哼!”
她哼了一声,撇着小嘴,竟赌气般的,再不说话。
无咎终于回过头来,轻声叹道——
“此行找你,只为揭开神洲封禁之谜。而你一无所知,我也有家不能回。有家不能回啊,叫人如何是好?”
他的话语中,透着茫然与无奈。
便像是一位漂泊的浪子,纵然浪迹天涯,也无所畏惧,因为他有使命在身。那就是揭晓神洲封禁之谜,打破结界,重返家园,重返他的红尘山谷。谁料闯荡多年之后,非但一事无成,给予他嘱托的祁散人与太虚等神洲修士,也早已不在人世。犹如海船失去了风帆,人生没了方向。突然之间,他有些无所适从。
灵儿却是松了口气,恍然道:“哦,原来如此呀……”
所说的玉冠,另有用意。而毕竟是自作主张,难免惴惴不安、患得患失,显然是小女儿家的心思作祟。
而无咎接着又道:“还有,我在龙舞谷遇见的仙儿,若是你的亲妹妹,缘何没有地仙高手的随行守护?同为豪门千金,怎会厚此薄彼?且她对你所知甚多,而你却不愿将她提起。若说其中没有隐情,谁会相信呢?”
“你……你不信我?”
“我……?”
四目相对,神情各异。一个很吃惊的样子,一个眼光忧郁而欲言又止。
而不过片刻,灵儿突然跳起来。她抬手怒指,气冲冲道:“小子,你竟然不信我?”
无咎始料不及,随声道:“好兄弟,就该坦荡无私,我实话实说而已,并非不信……”
灵儿猛一摆手,打断道:“有关仙儿,改日我带你见她,是非自见分晓,故而不愿多提。”
无咎很是吃惊,难以置信道:“仙儿,真有其人……?”
灵儿的怒气更甚,顿足道:“好啊,你不打自招。原来并非不肯相信,而是从未相信过我!”
无咎慌忙起身,歉然道:“不……”
“你住口!”
灵儿不容分说,自顾道:“而有关玉神殿封禁神洲的缘由,我早已告知,只因尚在查找,稍有眉目,有待证实,你却因此猜疑,真是气死我了。既然如此,我不妨明说。鬼族、妖族入侵卢洲,你虽为起因,却也不过是枚推波助澜的棋子。鬼赤与万圣子的真正企图,是逼迫玉神殿交出一篇经文。据传,那是一篇关乎生死的天书。而我从家父口中得知,以及事后获悉,家父被害,以及神洲遭到封禁,皆与此有关。于是我四处潜伏,不惜屡次犯险,便是想要找到家父的一件遗物,指望从中得到确认,并获得相关的传承。且罢……”
话到此处,灵儿吐出一口闷气,已是面带冰霜,冷冷又道:“你找我,并非为了情义而来,而是只想利用,只为欺负我。如今我已如实相告,就此分道扬镳!”
无咎错愕不已。
灵儿说的没错,她的每句话,皆有据可循,显然并未隐瞒。怎奈自己悲伤过后,心事太重,茫然无奈之余,竟然因此而冤枉了她。
而灵儿的话音未落,已飞身跃下峰顶。
“且慢……”
无咎急忙呼唤,便要追赶。
恰于此时,又是两道人影踏空而来,诧异道——
“灵儿,出了何事?”
“哼,那小子欺负我!”
灵儿的头也不回,直奔山下而去。戊名与韦尚,则是落在峰顶之上。
“两位兄长……”
无咎尴尬赔笑,拱手相迎。
戊名与韦尚站在三丈外,冲着他上下打量,皆脸色阴沉,相继出声叱呵——
“为何欺负灵儿?”
“无咎,你先是借酒非礼,如今再次欺负灵儿,将我二人置于何地?”
“你如此胆大妄为,是否要逼我兄弟翻脸?”
“哼,且放手一搏,未必收拾不了你……”
这是要动手打架的阵势!
“没有……”
无咎急于否认,又自知理亏,只得又拱手赔礼,辩解道:“醉酒之人,最是无德,纵有放浪,也在所难免。两位何必与我一般见识呢,嘿!”
千错万错,都是醉酒的错。而既然酒醉成了借口,不妨借用到底。
“而此前真是醉了,醉的人事不省。两位倘若不信,且看——”
无咎抬手指向头顶的玉冠,示意道:“灵儿送我玉冠呢,我却酣醉而浑然不晓,醒来被她吓了一跳,正为两位兄长撞见。而宿醉未醒,方才又言语误会,奈何……”
戊名看了眼韦尚,转而哼道:“依此说来,你是宿醉方醒?”
“醒了,刚刚醒来,嘿嘿!”
无咎拱起双手,牵强笑道:“我与两位兄长赔罪,与灵儿赔罪……”
“不必了!”
戊名抬手拒绝,沉声道:“从此以后,切勿纠缠灵儿,你我再无交集,望你好自为之!”
“两位……”
无咎的话未出口,峰顶上只剩下他独自一人。看着戊名与韦尚的离去,他讪讪一笑:“嘿……”
笑的尴尬,也笑的寂寥。
此时,暮色四沉。
一轮冷清的半月,悄悄爬上天边。
孤峰人独立,又添几分清寒落寞。
哎呀,怎会这个样子呢?
无咎伸手挠头,后悔不已。
没法子,夜路走得久了,难免疑神疑鬼,遭遇了太多的算计,有时候都不敢相信自己。
却不该猜疑灵儿啊,自初次邂逅,到再次重逢,她帮过自己,救过自己,全无半分私心,又该是怎样的一种信赖。而自己却因悲伤过度,彷徨无措,由此怨天恨地,竟迁怒于一个无辜的女子。
灵儿,是我错了!
无咎的手上一动,多了一物。
低头看去,是个精巧的玉冠,一寸多宽,两寸长短,玉璧环抱,还有一根玉簪横贯其间,且凝翠欲滴而质地不凡。稍加浸入神识,加持法力,玉冠连同他本人,倏然消失原地。回头看来,峰顶之上再无人影。即便凝神所致,也难辨踪迹。
咦,隐身如此奇妙,宝物啊!
无咎暗暗称奇,又添几分愧疚,忙将玉冠束于发髻之上。
切莫让灵儿看见,她说过,拆了玉冠,便不认自己这个兄弟。不过,眼下已惹恼了她。倘若她盛怒之下不告而别,只怕再无重逢之日。
而神洲封禁的真相,已呼之欲出。只要与鬼赤、万圣子,或玉神殿周旋下去,一切都将水落石出。正当关键时候,怎能方寸大乱呢,更不该欺负一个女儿家,理当速速赔礼道歉!
无咎不敢耽搁,纵身跃下峰顶。
……
月鹿谷。
山洞内。
广山与他的兄弟们,攥着灵石,盘膝而坐,吐纳调息。随着玄功的运转,各自散发出炼气的威势,虽然修为不高,仅有三层、或四层,却也进境喜人。
而山洞内,除了修炼的十二个壮汉之外,还有另外三人,分别是两个中年男子,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
韦合,姜玄,与韦春花。
三人没有打搅壮汉们的修炼,转身走到洞外。
已是冬季,树木零落,野草枯黄,放眼望去,山谷中一片萧杀的景象。
而韦春花却是面带笑容,欣慰道:“十二位银甲卫,皆天赋异禀,如今又收敛野性,而勤于修炼,也算是不负先生所托!”
“师伯,这其中也有弟子的功劳呢!”
韦合趁机邀功,拍着胸脯道:“假以时日,诸位大哥筑基不难……”
“嗯!”
韦春花点了点头,以示嘉许,口气一转,接着说道:“广山与你我不同,应该没有脱胎换骨之说,亦无筑基、金丹之分,只须持有修为,便已足够的强大。以老身之见,如今的广山已不弱于任何一位地仙!”
“哈哈,师伯所言极是!”
“韦合,你留下看家,切勿惹是生非,凡事多加小心!”
“师伯,是否与先生有关?”
“此前有传闻,无先生曾先后出现于长风谷与天星湖两地。老身让姜玄打探消息,而穆丁长老却闭门不见。哼,靠人不如靠己。老身决定带着姜玄外出一趟,寻找无先生的下落!”
“穆丁长老与穆源等人,始终在敷衍你我。倒是姜前辈重情重义,并妥为关照……”
“莫称前辈,彼此都是兄弟!只可惜班华子闭关不成,身陨道消,否则也多个帮手,唉……”
“有幸结丹者,十不存一,姜兄不必悲伤,节哀顺变。愿你与师伯早日归来,一旦找到无先生,我倒是要看看,穆丁长老如何交代,哼……”
片刻之后,两道人影踏剑而去。
韦合独自站在山谷中,犹自期待不已。
无先生啊,你终于现身了……
……
ps:昨天早六点去外地老家上坟,下午四点回来,除了中午吃饭,剩下的时间都在开车,回来会颈椎病犯了,本想码字,却头晕眼花,犯恶心,倒床不起,晚饭也没吃,半夜起来,依然恍惚,一个字都打不出,坐在椅子上继续瞌睡,早七点送老婆下乡,途中又带她返回区委开会,在车里又昏昏欲睡,电话说会议很晚,于是回家终于码了一章,如上句句属实,骂我吧,唾弃我吧,
………………
他的身旁,旁还有两个七八岁的男孩子,与一条黑色的土狗。
孩子围着他嬉笑不停,狗儿则是上蹿下跳而汪汪直叫。
只见他抬手一抛,所持的木棒飞了出去,却并未坠落,而是离地三尺,循着石阶往下飞去。狗儿奋力急追,张嘴便咬。而木棒却不断跳动,堪堪追及,又从嘴中飞出,引得狗儿狂吠不止。两个孩子兴奋不已,随后撒欢儿去。
“嘿嘿!”
无咎玩耍兴起,嘿嘿直乐。
便于此时,身后的院门吱呀打开,从中走出一位壮汉,韦尚。
“韦兄——”
无咎慌忙站起,笑脸相迎。
数十丈外,木棒终于落地。狗儿咬了木棒,与两个孩子嬉闹不停。
韦尚站在台阶上,扬声唤道:“阿秋、阿糜,天色已晚,莫让爹娘惦记,回家吧!”
两个孩子倒也听话,笑着答应,不忘冲着某人招手致意,然后带着狗儿跑开。而某人则是趁机走向院子,谁料两扇木门“砰”的关闭。
“哼,你休想踏入院子半步!”
韦尚回头一瞥,哼了一声,然后坐在石阶上,依然一个看门护院的架势。
无咎尴尬止步,悻悻作罢,又不甘心,央求道:“韦兄,且通融一二?”
韦尚却不为所动,摇头道:“灵儿不愿见你,我劝你还是走吧。如此纠缠下去,又是何苦呢!”
“让我见到灵儿,当面赔礼道歉!”
“我说了灵儿不愿见你……”
“你说了也不算啊!”
“你已纠缠了二十余日……”
“若能赔礼道歉,澄清误解,为此耗上二十年,我也心甘情愿!”
“你休想!”
“试试呗!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神灵庇佑,百无忌禁,天地借法,速让灵儿现身相见……”
此时黄昏降临,暮色笼罩四方。阵阵冷风吹来,更添几分寒意。
无咎念叨了一番自创的咒语,徒劳无功,走到石阶的另一端,盘膝坐了下来。与韦尚相隔不远,背后便是院门。灵儿没有不告而别,仍然住在院内,却不肯相见,也不让他踏入院子半步。二十余日来,他便这么守着,即使遭到驱赶,亦岿然不动。
而自从某人纠缠不去,戊名与韦尚也没了锄草的兴致,整日里守在院内,唯恐对方有机可乘。
“无咎……”
“韦兄……”
两个人坐在冷风中,虽然心绪各异,却也闲着无事,干脆说话解闷。
“你莫非看上了我家灵儿?”
“我当她是兄弟……”
“哼,你分明是贪婪灵儿的美貌与身世,又欺她软弱善良,顾念旧情,故而死缠不放。”
“韦兄,我喜欢与你说话。虽然你对我的偏见颇深,却也开诚布公。而非戊名,只将我当成一个坏人!”
“我有偏见?错怪了你?”
“你不该亵渎我与灵儿的兄弟之情……”
“哼,你我都是男人,又何必自欺欺人呢?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无论你的修为,还是人品,都配不上灵儿!”
“韦兄……你固有偏见,也不能乱讲!”
无咎尴尬起来,不忿道:“话又说回来,我的修为与人品也不差,缘何就配不上灵儿呢,何况我与她清清白白……”
“如何?欲盖弥彰!”
韦尚留着络腮胡子,头顶束扎着乱发。而原本一个粗犷的壮汉,此时却眼光斜睨,神色不屑,好像是看穿了无咎的谎言而满脸厌弃的样子,
而无咎愈是想要辩解,愈是说不清楚,也是急了,挥手道:“即使我看上了灵儿,又能怎地?你这个当师兄的,多管闲事……”
“哼,你知道灵儿还有个师兄便好,我也不妨实言相告!”
韦尚转过身来,郑重道:“玉神殿,不容家师活在世上,也不会容许他的后人存在。故而,灵儿面对的乃是强大的玉神殿,稍有不慎,便将遭致覆顶之灾。而你到处闯祸,四面树敌,与灵儿相处,百害而无一益。灵儿要的亦并非女儿私情,而是更为强大的庇护。你且扪心自问,你一个孤家寡人,朝不保夕,修为寻常,除了坑害、拖累之外,又能给灵儿带来什么呢?”
“我……我无地自容啊!”
无咎不仅是无地自容,而且无言以对。
韦尚所说,或为实情,却也是诛心之言,字字句句令人难堪。凡俗嫁娶,讲究个门当户对。谁料仙道中人的交往,也同样如此的市侩。
“无咎,请你高抬贵手!”
韦尚竟然拱起双手,出声恳求,而话语之中,又透着嘲讽与告诫的意味。
无咎眨巴双眼,郁闷不已,却也更加的不服气,质问道: “哦,照此说来,我还比不上你与戊名?你二人能够庇护灵儿,我却不能?”
“正是如此!”
韦尚的话语极为肯定,放下双手,抱着臂膀,不无傲然道:“你仅凭修为,绝非我二人的对手!纵使你神器不凡,诡计多端,而倘若我兄弟全力以赴,最终的输赢尚未可知!”
无咎似乎怕了,摇头自语——
“瞧不起我啊!”
韦尚面带讥笑,道:“人贵有自知之明。”
“嗯,说的好有道理!”
无咎循声看去,点了点头道:“韦尚,我不用神剑,不用神弓,仅凭我地仙三层的修为,照样将你打趴在地,你信也不信?”
不待应声,他自问自答:“你当然不信,灵儿也不答应啊。改日不妨让我的兄弟,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同时也让你明白,你与戊名能够庇护灵儿,我也不差,或更胜一筹呢!”
“你来自神洲,孤身一人,如今置身异地,何来的兄弟跟随?”
“嘿,我的兄弟遍天下!”
韦尚只当无咎在满口胡说,不以为然道:“任你花言巧语,也休想纠缠灵儿!”
无咎却寸步不让,针锋相对道:“任你软硬兼施,我也不会离开!”而他话语一顿,笑着又道:“韦尚,有无听说过山野散人的名头?”
“那不是你本人吗?”
“哦,又是否听说过,他的十二银甲卫呢?”
“……”
院门外,两人在说话;院子的石屋内,有人在凝神忖思。
灵儿盘膝坐在木榻上,怀中抱着个蒲团,即使置身于黑暗之中,她的双眼犹自闪烁不停。
透过阵法禁制,不难察觉院外的情形。孩童的嬉笑,狗儿的吠叫,还有某人的身影,以及他与师兄的对话声,皆一清二楚。
他竟然说他看上了灵儿,责怪师兄多管闲事?
哼,油嘴滑舌的家伙!
不过,多日来,无论昼夜,他始终寸步不离的守着院子,只想与灵儿当面赔罪道歉。或者说,他是怕灵儿的不告而别。是否表明,他极为在乎灵儿呢?
哼,竟敢不相信灵儿!
不,他是放不下他的紫烟。而纵然如此,也不能欺负灵儿啊!若他陋习不改,又何妨一走了之。从此以后,灵儿与他后会无期!
唉,但愿灵儿没有看错人……
……
转眼之间,又是半个月过去。
这日,天色灰蒙,寒风阵阵。午后时分,天上飘起了雪花。
卫凰村,没了人影,也没了鸡鸣狗吠声,家家关门闭户,躲避着风雪的侵袭。
而村东头的院落门前,依然有人在坐在石阶上。
一个多月了,还是未能踏入院门半步。
即使看门弟子,也不过如此。
而时至今日,灵儿始终不肯现身。若她不愿谅解,又该如何?戊名与韦尚也不露头,想要找人说话都没有。
己酉,腊月。
下雪了。
无咎枯坐无趣,站起身来。威势所致,临身的风雪逆飞而去。他背着双手,昂首远眺。
但见山林苍茫,天地一色。片片飞雪,从天而降,相互盘旋着、飞舞着,又匆匆归于虚无而倏然无踪。
已是多年不见风雪,此情此景倒也难得!
无咎守着院落,心头自有烦闷,此时忽而胸怀舒畅,禁不住吟道:“噫乎好大雪,云霄路断绝,酒醉逍遥去,何处不风月,唉……”
而吟诵未罢,他又轻声叹息。
祁老道,你与太虚等有志之士,为了神洲家园,不惜致命遂志。我无咎烂命一条,又何惧之有。却不知天降大任,是否找错了人。且等着我,等着我破解结界的那一日,再去你的坟头,与你把酒一壶……
无咎看着漫天的风雪,又想起了故人,却又拂袖一甩,很是窘迫无奈。
风雪正当时,岂能少了酒呢。
而他的夔骨戒子内,找不到一坛酒。此前所剩的藏酒,与灵儿饮了大半,余下的几坛,被尽数丢在屋内。眼下想要饮酒,唯有望雪兴叹。
而他尚自无趣,却神色一动。
卫凰村,就在数十丈外,即使风雪笼罩,神识之中也是一目了然。而那飘舞的飞雪,突然又猛烈了几分,且风声之中也多了隐隐的呼啸,犹如鬼哭狼嚎般的森然可怖。
无咎有所猜测,微微错愕,旋即退后几步,伸手叩击院门。
“砰、砰——”
叩击声,很是轻微。而院内没有回应,紧闭的院门也同样没有动静。
与此同时,神识可见,三、五里之外,阵阵黑风突如其来,并伴随着飞雪汹涌着、翻滚着,并从中冒出成群的黑影,直奔着村落扑去。
无咎的剑眉倒竖,两眼中寒意一闪。
“戊名、韦尚,卫凰村有难,你二人还不给我滚出来——”
话音未落,他踏空而起……
……
ps:下午又睡一觉,颈椎舒服一点,终于补上昨天的一章。